苏瑾点头。

聂怀川设计的脚本很简单，八十年代的女主坐在家里的梳妆台跟前，摆弄着收音机，听着里面播放的歌曲，轻轻地晃着自己的脑袋，最后像是彻底沉迷在音乐之中，站起来，摇晃身姿的画面。

那头顺的乌黑的长发，也随之摇曳。

脚本很简单，拍摄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这本来就是聂怀川的计划，没给钱的东西，免费拍的东西，倒也不需要花费巨额成本。

时间自然也是成本。

就短短的三十秒的短片，聂怀川也拍了很多遍。

等到苏瑾离开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

苏瑾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聂怀川已经在外面给她封了个红包。

“日薪日结。”聂怀川说。

苏瑾知道他最近手头很是拮据，根本没想到聂怀川现在就给自己结账。

“学长，我也不是很着急用钱……”苏瑾想说过段时日，等到有品牌方找到他们之后再说也不迟。

但聂怀川很坚持，“我自己最讨厌的就是拖欠项目资金的甲方，兼职的活儿就应该是日结。拿着，反正也没多少。”

这是他刚回家路上取出来的现金，给苏瑾结算了两百。

这个价格算是很良心，毕竟这年头，去剧组里跑龙套，一天工作时间至少十个小时往上，也才一百块左右。

苏瑾推辞不过，只好接受。

聂怀川在苏瑾离开后，先将房间里的道具收拾一番，还没有收完，他的手机就响了两声。

拿起来一看，是苏瑾发来的消息。

【苏瑾：学长是不是给多了？】

【聂怀川：没有，是这个价。】

【苏瑾：不是说好的最开始没多少钱吗？】

【聂怀川：嗯，这本来也不多，对于未来女明星来说。】

聂怀川回完这话后，就将手机放在了一旁，拿出电脑，把刚才拍摄的短片都导进电脑，准备剪辑。

虽然这是一条时长只有三十秒的短视频，但是聂怀川拍了不少条。

聂怀川心里是打着免费的东西不用拍那么长时间，但是在这短短的三十秒里，他没想过要糊弄。

等到剪辑处理好后，已经是大半夜。

免费的短片也不能没有质量，这是聂怀川的底线。

剪了片子后，聂怀川先给苏瑾弹了消息。

【聂怀川：在？】

当代大学生当然不可能这么早就睡觉，不熬到凌晨，那不是对不起这大好的时光吗？

所以，苏瑾的回复很快，举手表示自己现在还很清醒。

聂怀川就将刚才剪辑好的视频发了过去。

【聂怀川：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还没有发出去，还可以修改。】

苏瑾发了个“OK”的手势。

趁着这时间，聂怀川去角落的纸箱子里拿出一桶泡面，刚才剪片子太专注，他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等到一鼓作气剪完后，聂怀川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了那么一点饥饿。

抱着泡椒牛肉面回来后，聂怀川发现苏瑾已经给自己发了十几条消息，每条消息后面几乎都带着惊叹号。

【苏瑾：啊啊啊！学长！你太牛了！】

【苏瑾：后期加的这束光好厉害啊！光影效果真的太好看了！】

【苏瑾：其实今天我没洗头哈哈，但是视频里头发细节看起来真的没得说！「大拇指.jpg」】

【苏瑾：我知道这宣传短片不需要人物的正面，但是学长还是给了我一个侧脸的特写，真的非常谢谢！】

……

后面还有好多条，聂怀川一一看完，苏瑾在收到视频后，没有任何异议。

他没多解释在短片里给苏瑾侧脸的一个特写，他的确是考虑到苏瑾想要走进娱乐圈，而特意的关照。

新人阶段，就不能放过每个能露脸的机会。

聂怀川简单回复了苏瑾后，就将这个短片，直接发到了自己昨天才注册的还算是热乎乎的账号中。

新号推广，再加上带上了“国产洗发水”和“洗发水暴利”的两个时事热点的TAG，很快，在聂怀川还没有吃完一桶泡面的时间里，他的后台就已经多了很多消息。

之前凭着蒙面口罩跳舞的视频，让他累计的一千多的粉丝，在这时候体现了出来。

一千多的女粉，谁不爱惜自己的头发？

哪怕现在一群流口水想看帅哥腹肌的女粉，在看见聂怀川发的这条国产洗发水的视频时，也非常给面子地评论留言。

“啊啊啊，最近爆出来的那马什么的死贵死贵的洗发水就是我一直在用的洗发水，我就说为什么用了这洗发水后，头发掉得更多了，结果妈的，这洗发水就有问题啊！”

“最近正好就在看国产洗发水呢！博主推荐的这个真的可以吗？”

“这小姐姐的头发真的很好啊，想买。”

“朋友们，去买吧，这款洗发水我刚才已经下单了，400毫升才二十多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下单加一，这个价格还要什么自行车啊？我觉得非常良心。”

“哇，这个洗发水，我就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家里还住家属院的时候，用过。后来长大了，逛超市的时候都没见过它的身影，我还以为都倒闭了，没想到啊。好怀念，我也买一瓶看看。”

卢佳悦是“莲花”洗发水销售部门的部长，她最近很惆怅。

自打毕业后，卢佳悦就进了国产老品牌“莲花”的销售部。

她是从一个小小的销售，慢慢爬到销售部部长的位置。

她今年三十出头，在“莲花”差不多工作了十年。

但如今，她即将面临被裁员的危机。

“莲花”从前在国内也是红极一时，尤其是九十年代的时候，在电视机上，到处都能看见“莲花”的广告。

可如今，尤其是近十年来，互联网发展迅猛，各种带货博主层出不穷，再加上外来品牌的进入，她们这样的本土老品牌，就开始走向了下坡路。

卢佳悦对“莲花”自然很有感情，她不习惯从小就用惯的国产老品牌就这么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可她一个人，又无法改变结局。

卢佳悦深夜在办公室里加班，她是在看最近一个季度，莲花牌洗发水的销量报告。

忽然，就在这时候，网售中心的工作人员给她发了消息。

“老大！我们店的订单爆了！”